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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纯粹棋迷的抱怨,希望曹先生能够看到
中国人这是怎么了,有必要拾人牙慧吗?
无可否认《棋魂》是经典的佳作,中国需要这样的作品,但并不需要假借原作之名肆意改动的伪作。曹先生是职业棋士,谈围棋自是专家,可是说道曹先生创作的小说版《棋魂》实在很让人失望。
这里并不想评论曹先生的文笔如何,诸多专业撰文者比我有资格的多,我只想做为一个单纯的棋迷指出曹先生的一些疏失。
曹先生的作品冠名是棋魂的小说版,可就其内容看除了人物相同之外并没有太多相似之处,就主要人物的性格把握也与原作差距甚大。曹先生的作品可说是游离于原作之外的另一部作品,其实如果不当作棋魂的小说版来看,曹先生的作品是一部很有想象力的围棋小说。既然如此大可另成一部作品何必借用棋魂之名,我想原因无外乎是想借棋魂的人气以为几用,这样的做法近乎剽窃。没有勇气去开创却要借别人已经打好的江山。曹先生的作品内容如何我本没有资格评论,可是曹先生借用棋魂的名字我就不得不说了。曹先生有如此精力大可以单独写一部作品,无论成功与否别人都只有佩服。成功了,那是中国围棋小说的的又一成就;即使是失败了,别人也只有佩服曹先生的勇气,敢于在新的领域尝试的勇气。
曹先生在创作心得上曾谴责过网上的“自由评论”,可是网上的人为何如此不理智?并不能简单的归类为网上什么鸟都有这么容易吧。写同人的写手有好多,有的写的好,当然也有人写的很幼稚。好的暂且不论,写的不好的人文笔逊于曹先生很多,可并不见有什么人做人身攻击,更多的是对同人作者的鼓励。曹先生何以成为例外?个人猜测是因为曹先生对棋魂原作的不尊重引起的。
曹先生说过自己很了解棋魂,可在我看来曹先生只是作为一个棋手粗略的了解了一些。曹先生的视角是作为一个职业棋士的视角,在很多地方对棋魂的理解都不尽合理,这点在曹先生改编的棋魂中可以看出。曹先生在网上连载的几十回我仔细的看过了,在我看来没有仔细看过作品是没有发言权的。曹现实指责棋魂作者小畑健不懂得围棋,在棋魂这部作品中有很多疏漏。可在我看,曹先生的改编版比原作更让人无法接受。
曹先生对原作的指责之一是佐为的死因,“把对方的子偷几个来,日本的这种作弊方法就同中国围棋在最后数子时,偷偷从袖口中拿出几个子来如出一辙。是个绝对低档,而且在稍有水准的比赛中,几乎没有成功率的作弊手段。因此表现在两个围棋教师之间,又是在日本王者面前,佐为不但遭到反诬,甚至还会含冤投河,这只有对围棋一点都不了解的人才会杜撰出来的情节。”
在曹先生的改编版里,佐为成了布商的儿子,为了救回被父亲扔掉的棋盘而死。藤原氏是日本的一大贵姓,成立了日本的第一代幕府。平安时代正是藤原氏当政的时期,日本的职业世袭是很严格的,武士的孩子绝对是武士,藤原家这样的贵族是不可能成为布商的。曹先生赋予佐为的身世更加不可信。曹先生设定的佐为是生活在二百年前,日本幕末时期,当政的虽然是德川家可也不会有姓藤原的布商,最多是快饿死的没落贵族,武士是死也不肯自降身份的。
再来说原作中佐为的死因,棋魂原作第二十一局中有这样一段话“围棋比赛是建立在对彼此的信赖上”。越高级别的比赛也就越是如此,在天皇面前的对局最终决定谁有资格成为天皇唯一的老师,这样的比赛更加是相信对方不会作弊的。在激烈的比赛中观棋的人所关注的是棋盘,此时有人铤而走险偷子作弊并非不可能,因为没有人会想到这种比赛中会有作弊所以成功的几率反而更高,也正因为这样被反诬的佐为才会失去活下去的理由。
棋魂原画小畑健的确不懂得围棋,但棋魂的原作是崛田由美,内容都为崛田所做甚至是漫画的分镜也是。小畑健不懂围棋,崛田由美可是懂得围棋,从她可以受九子与职业棋士对弈看来她的围棋水平不低,不会犯低级的错误。再退一步说,就算崛田由美不懂,棋魂的监修梅泽由香里可是日本棋院的职业棋士,总不会连她也不懂围棋吧?
曹先生所指责的第二个疏漏是:“像塔矢亮这样水平已达到全日本少年第一的份上,他是绝不可能在棋室里与一个素不相识的、水平可能较低的孩子对弈的”。
曹先生在这一点上更多的是以己度人,曹先生作为成名已久的职业棋士并不会轻易的与一名不知道棋力如何的孩子下棋,但塔矢亮并不见得也会如此。塔矢亮此时也是一名孩子,孩子的思考方式并不因为他的棋力高强就要与同等棋力的棋士相同。而且在围棋会所中塔矢亮的主要职责是与客人下指导棋,无论是谁塔矢亮都会与他下棋的。证据就是在塔矢亮听到进藤说自己棋力应该很强时要让四、五子,这摆明了塔矢亮的初衷是要与一个新来会所的孩子下指导棋,这又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再者曹先生了解围棋可是并不了解日本,在曹先生的小说第三回中进藤的历史考分是一百分,日本小学和中国不同,不是百分制,学生的成绩分级分数打成abc或是五分制。
再者其中的称呼也不合乎常理,日本人的敬称很多,即便是侗ΡΑ孩子也不会用到“小兄弟”这样的称呼,太过中国化了。
曹先生对棋规很了解这点毋庸置疑,可是文学创作并不只是要了解现行的规则,现行的规则是贴目六目半,可是在棋魂创作开始时的贴目是五目半,这种时候就要忠于历史而不是讲究合于现在。
平心而论,曹先生的作品也很吸引人,对围棋的解读也让我收益颇多,如果他不是借用棋魂的名字的话,我将说这也是一部佳作,但我不能接受他如此改编棋魂。
假如我从未看过棋魂的原作,我会很喜欢曹先生的作品,但我先爱上了棋魂。围棋对我来说一直存在一种神秘感,很想接近但又距离遥远,棋魂拉近了这段距离使我敢于向围棋迈进,所以棋魂在我心中的地位近乎神圣。曹先生的作品单独来看是浅近易懂的围棋读本,可是假借流行作品之名进行这样的篡改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这部作品侵犯了我心中的净地。想来网络上很多往有的评论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吧,虽然我并不主张进行人身攻击一样激进的评论方式,但我的同情更偏向于愤慨的网友们。
网上有很多棋魂的恶搞文,其改编的夸张程度是曹先生作品无法比较的,可并没有骂声一片,因为作者已经摆明白了前提是恶搞,接受的来看。在这样的前提下随便怎样都好,任作者天马行空的想象,不过博大家一笑而已。可曹先生的作品先摆明是棋魂的小说版,但内容却与原作大相径庭,一定程度上欺骗了读者的感情,引来一片骂声也就情有可原了。
最后的希望是曹先生最好把作品的题目改换,人物的名字也改过吧,这样您的作品还可以称的上是佳作。再者曹先生的作品想必也没有得到原作的授权吧,就这样出版会引起版权纠纷的,这对曹先生这样的人是不名誉的事情。
但愿曹先生能看到,虽然希望不大。另外我很喜欢您的作品,只要不说它是棋魂的话。
悼念我心目中的佐为
藤原佐为,一个存在了千年的棋魂。一个生为“棋士”,死为“棋魂”,却始终无法参悟“神之一手”,始终无法成为最强的“棋神”的可悲又可敬的灵魂。
尘封于阴暗冰冷的棋盘之中,对他而言,千年的光阴不过是棋局瞬间的演变,千年的等待不过是棋艺深层的琢磨,千年的存在不过是棋魂孤心的漂泊。
被众人隔离的悲哀,无法触摸棋子的悲哀,不能融于世间一切的悲哀,神让这个漂游不定的灵魂存在千年而不消殒究竟用意何在?
他悲伤无助,在虚幻的空间死死徘徊;他飘流无定,象是被世界驱逐的异类;他睿智虔诚,在火焰燃烧中将心高举。
千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朝代更替,斗转星移,人事皆非,不曾改变的,惟有那飞舞的樱瓣,古朴的油纸伞,飘落于棋盘上的枫叶,以及,世人对臻之化境的棋技的追求。当他坐在少年的身后,感觉对方逼人的气势,苦苦思索黑白交错的棋局,就进入了自我反思的状态,有时豁然开朗,有时山穷水尽,有时高深莫测,有时柳暗花明。他用他那伴随千年的折扇一步又一步地指点,用那高雅沉静的微笑迎接一位位棋士的挑战,这就是他从平安时代起就矢志追寻的最理想的归宿。
他的每一步棋中都充满着灵性,充满着他灵魂深处的无声呐喊。看着对方全神贯注倾己之力应对,内心中一种神圣的庄严感油然而生:他正是把自己的历史镌刻在纵横的棋盘上呵!他看见对弈的双方就激动不已,他听见棋子相互碰撞之音就心旷神怡,他回想曾经的棋谱就坐立不安,他期待下次的较量就辗转难眠……正如所有酷爱围棋的人们一样,他执着而专注,虔诚且神圣。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感觉到一个少年凝视自己的眼神。那种感觉真实而飘渺,让他与世间的距离感骤然消散。棋盘开启,棋圣降临,他看着那少年,偶然间的四目交接,连接两人的是棋局、棋谱、棋子,以及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的邂逅。
他把他的生平所得,毫不保留地传授给了进藤光。一个进步神速,天资展露的少年,一个唯一能够看见他的少年。逐渐地,从这个少年的身上,从他所下的棋里,他了解到了为什么自己会在他的身上得以重生,也逐渐地看到了自己即将衰弱的迹象。他清醒地望见了自己的死期,参悟了“神之一手”的代价竟是付出宝贵的生命,远离唯一的朋友。他将会和那滩陈旧的血渍一样最终飞灰烟灭,仅仅留下淡红的痕迹和微末的悲哀。继续踏上他的渊远征程,四周是见不到光的暗影,伸手不见五指,完全的黑暗就像窥伺的恶鬼潜行埋伏着,似有若无的喘息由四面八方压来,分化了他的理智和呼吸。他为围棋而诞生,也必将在围棋中长眠,曾有人为了他而存在,他却为了光而存在,这就叫做宿命。
这就是他--一个看着少年成长的人的心情。他曾经自私地让本因坊秀策成了行尸走肉,而今,他的生命将在少年的生命中升华,在他的生命中满足,在他的生命中终结。神让他存在了千年,原来是为了让后人看到自己呕心沥血的棋招,让后人继承自己千年所得的心血。他所停止的地方,正是进藤光起始的地方。他提携属于他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带着无人知晓的悲伤踏上独自的征程,这是何等的哀痛与孤寂啊!
在芸芸众生的人海里,他是否敢与世隔绝,独善其身?任周围的人们闹腾,像一朵花在荒凉的沙漠里,不愿向着微风吐馨?他的微笑,莫策高深,却也是一种悲哀的讽刺。面对他渴望抵达的彼岸,虽然像是在逃避,但不容质疑的,那将会是他几千年来漂泊生涯的最终归宿。
千年的存在,是命中注定的,这决不是他自己的选择,也决非他个人能够选择。毕竟,时世不与人同。希望摆脱命运的枷锁无疑是白费心机,企图逃离暗无天日的牢笼更是枉然,因而他选择了默默地离开尘世,带着永恒的笑颜与一切诀别。灵魂,在众人的心底绣上了一抹永远不会黯淡的猩红。
别时和见时不同,心绪重重,但表露不多;他胸中有难言的沉重,只一刻就丧尽了欢乐。那一刻是永远地去了,象电闪才现便消亡;象雪絮坠落河中而溶消,又象是阳光射在潮水上,接着就被暗影隐藏。
棋子互相碰撞的音符,还在记忆之中震荡;樱花落地时节的芬芳,还在心魂之中珍藏。无论是白天,亦或是黑夜,有一种真情已匆匆离别:任凭春风夏露或冬雪皑皑,它都永远不再。
但是他的存在,却经由那个少年的手,传达给了世间的人。在少年的心中有着另一个他,那个在围棋会馆初次打败塔矢亮的他,那个在儿童围棋大赛中一眼指出“棋眼”的他,那个在网上化名为sai的他,那个令塔矢名人引退棋坛的他,都是他曾经存在于少年心中的见证。
世间一切皆属难料,究竟谁能成为“棋神”?谁有资格独霸“天元”?谁又能引领风骚,包揽那纷繁的“九星”?散落的棋子犹如苍穹中闪烁的繁星,在横跨无数星子的苍茫银河之中展露头角,在如浩渺宇宙般的玲珑棋盘上敛尽风月。
虽然经历了离别,可进藤光,那个被神所青睐的少年还是看见了,在每一次的对弈中,依稀有佐为的影子,仿佛他手中的折扇又一次地轻点。眼眶瞬间湿热了起来,胸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充塞其中,久久难以言喻。这才知晓,原来他对自己而言是那么重要,连下的棋里都可以看到那修长的身影。明白了,终于明白了,他一直都在这里,就在这棋盘上,就在这棋子中,他是棋中永远不灭的灵魂。
其实,这个漂泊千年的灵魂一直以来所孜孜向往的“棋神”,念念不忘所要追求的“神之一手”,都只不过是一个不断自我超越的过程,而不是一个固定的层次。永远在黑白交错的奇幻中演绎高潮跌宕的战局,永远追逐更高境界的技法,永远都无限趋近于那个没有穷尽的目标。他所寻觅的栖身之所也许永远不会存在,永远都没有答案。亦或者说这就是所谓的: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