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lix_h |
2007-07-13 12:40 |
最近看了两篇东西一位香港人写的“我这一代香港人”和一个日本人写的“我这一代日本人”,感触颇深。 虽然用这样的标题有般门弄斧之嫌,但我总觉得每隔一段时间回顾一下自己的过去,思考一下未来,总归是有好处的。 一个懂得自省的人,前进的道路上会避免很多弯路。 首先,我这一代上海人怎么定义?曾几何时,80一代是叛逆的代名词。 可如今很多80一代在金猪年里要迎来自己的下一代。以前有人说五年一代,现在估计年纪差个三岁都要有不小的代沟。 当90一代“新鲜上市”时,曾经的80一代是否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用80、90...这样的来分析人群我觉得现在已经没有意义,80年出生、85年出生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是两代不同的人。 不过在舆论眼里他们都属于80一代,可能没太大区别。 从身边的朋友、同事来讲,我更愿意以5年左右来形容我们这一代,如果确切一点78-83吧。 我们这辈是所谓的第一代独生子女,但也有不少人有个哥哥或姐姐,至少在我小学时班里有兄弟姐妹的不在少数。 年幼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也许只有在一张张旧照片中去寻觅。低矮的平房、石库门、老虎灶、红漆漆的马桶.... 这些东西是我们这代人记忆开始的地方。当然了还有校门口的糖画、粘纸、秦糖(麦芽糖)...等等 现在小学校门口这些早已不再,有的是一辆比一辆高级的轿车。但学校里走出来的却不是一张张本应纯真的面孔。 得到些什么,必然会失去些什么。 前一阵看纪录片“再说长江”。当20年前的纪录片片段播放时, 我能感觉得到画面中扑面而来的那种朝气,人人都有种奋发向上的感觉。 虽然是画面是那么的粗糙,与之相比20年后的今年,一张张形色匆匆的面孔背后,只能感觉到一个个麻木的灵魂。 那些孩子脸上荡漾的纯真现在已很难找到。 我们是幸运的一代,我们没有父辈那般命运被历史所撕碎。 也不像现在的孩子,什么都有,又仿佛缺了些什么。 80年代的上海,记忆中是灰蒙蒙的,远没有现在光鲜亮丽。 霓虹闪耀的背后的是什么呢? 那时玩得花样也没有现在这么多,各式的公园大概是我们这代人当时去玩得最多的地方。 像西郊公园、长风公园、植物园之类的可能我们中的大多数从小学到中学的春游都已经N次拜访。 当时自己住在虹口公园这里,最大的爱好可能就是和小伙伴翻墙进公园。 最喜欢的公园是海伦儿童公园,因为里边有碰碰车,呵呵。 还有门口小店的擎天柱,当时卖100块这么个天文数字。每次去只好看着橱窗里的擎天住发发呆。 可惜现在海伦公园早给拆掉了,很久前的事了。 不单单是翻墙进公园,当时的男孩子可能大多有“翻墙”嗜好,公地上的土堆、弄堂里的矮墙,甚至爬到垃圾箱的顶上跳下来都是爱好之一。对于霍元甲陈真熏陶出来的我们,翻墙攀高就是功夫的“学以致用”。曾有一次自己去爬工地上堆放的建材材料,可不曾想到那些圆圆的水泥柱一下子翻滚下来,把我压得几乎不能动弹。大声呼喊了几声救命,却没人回应,时值傍晚工地上的人都去吃晚饭了。好在那些水泥柱并不是太沉,我一点点的挪动手脚,总算从里面爬了出来。第一次死里逃生,直到现在还略有些后怕...
转眼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那时没有什么天价的贵族小学,也没有面试上学一说。报名的时候老师问了问姓名年纪,9月份开学,我们就成 为了新一代的小学生。那时有不少小孩子没有上过托儿所、幼儿园或没有受过完整的学龄前学校教育。虽然班主任每次都虎着个脸都叫我们上课时把手背过去不许动。不过一到了美术之类的副课上,整个教室俨然成了一个“茶馆店”。第一排的同学甚至可以拿着直尺一路“打”到最后一排,最后的结果无不是美术老师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揪着同学又回到第一排。
记忆中第一次经历的社会事件,是那年的甲肝大爆发。可怜的毛蚶成为了罪魁祸首,好比几年前的果子狸。替罪羊好找,可最后的元凶无非是我们自己。与现在的毒火腿、苏丹红之流相比,当年的毛蚶可能干净多了。我们家都不喜欢吃这类东西,所以当时没有人得病。班里的同学有少数得了,当时自己还自告奋勇每天去得病的一个同学家里告诉他今天上的课之类。老师表扬了我,但家里却臭骂了我一顿。当时我们都把老师的话当圣旨,做好人好事自己应该的。这位同学后来成为了我最好的朋友,一直到初中毕业我家搬走之后才渐渐失去联系。前几年知道现在他在法国混得还不错,这里顺便也祝福他一切都好。
学雷锋、学赖宁都是我们这代人共同的经历。当时记得甚至还拍了一部赖宁的电视剧在五频道放过。现在这个名字已经几乎没有人再提起。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从小学三、四年级一直到初中一、二年纪,自己所在的班级都有不少学校派发的任务----主题班会和公开课 现在想来都是些极为形式主义的东西。当时所有的学校都是这样,学校里“训练”一两个班级体专门用来应付上面的各类考察。于是我们班每次要开主题班会,都是三堂会审,正付校长、教导主任都要来。可怜的我们每次都要放学排练到四、五点钟。中午的时候,那些有节目的同学还要去音乐教室特训。这也算当时学校生活的一种特色吧。还有一个特色我也忘不了,当时很多作文都有这么一句话“党的 三中全会以后...
上了学渐渐认的字多了,也开始看报了。家里只订了一张新民晚报。“夜报、夜报,夜饭吃饱”。虽然只有八版,我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中缝里的广告都不放过。而从去年开始我家正式同新民晚报告别了。那时弄堂口总会贴一些仆告,上书“xxx,**罪...判处死刑”,当时年纪小不懂。后来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严打”。一直到前几年看了网上的文章才知道,当时的严打可是真正的严打,马路上x.s.l向扫。把吹个口哨都有抓去枪毙的。这些东西离自己比较过远,但有一件事现在想来却让人希噱不已。当时家里住的是平房,邻里关系都很不错,小孩子基本也都很玩得来。突然有一天,邻居家的小朋友爸爸给抓去坐牢了,判了七年。很奇怪,一位老实本份的叔叔怎么会做坏事。对于当时的自己来说要明白“投机倒把”是怎么回事是不太可能的。甚至到现在我都不太明白“投机倒把罪”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罪行。当现在的“专家”呼吁不要去追究那些富豪不太光明甚至可以说是肮脏的第一桶金时,在这背后有多少类似的故事呢?挺而走险的后果可能是发家致富,当然更多的是家破人亡。这位叔叔七年后从提兰桥走出来,老婆和他离了婚,没过几年得了癌去世了。这些都是搬家后听别人说的。他是一位好木匠,可以做全套的家具,还给我们几个小孩子做过木头枪之类的。我想说---他是一个好人!
时间到了80年代末,我不想跳过那段模糊的记忆。对于一个喜欢读报的小学生来讲,当时更多的是好奇与激动。当时邻居有个大学生哥哥,我傻乎乎的跑去问他“你们为什么不绝x啊”“憨大啊,静*意思意思嘛可以咧”。当电视里播出相关新闻时,我还用激动的口吻告诉刚下班的阿姨“北京发生反革命xx啦!”那时的记忆对于我这一代是模糊的,很多人眼里这段记忆会随着我们的成长也会渐渐消失。不过我想他们多数要失望了......
90年代,我这一代告别了小学生活进入了中学。整个社会的发展尤如开动的火车那般开始徐徐加速。马路上的工地也开始多了起来。同很多同龄人一样,家里迎来了第一次大的变动“拆迁搬家”。与从小生活的矮平房告别了,也与那些小伙伴和同学告别了,感谢他们为我带来的童年!即使现在,有时我都会去那里看看转转,虽然老房子早不在了。弄堂对面的小学还在,变化不大,还是小小的显得有些简陋。给我的感觉80年代中到90年代中,社会的发展确实在每个家庭有了体现。不少人家告别了平房、石库门,家里的电视也越来越大,录相机、洗衣机、冰箱也开始渐渐普及。
我们好像是第一届四年的初中生,其实就是把六年级放到初中,小学搞五年制罢了。与过去相比,班上的同学最大的变化就是乘公交车上学的多了(当时好像有规定初二才可以骑妆Ρπ车上学)。交通问题那时很尖锐,不过好像现在也好不到哪去。当时的公交车大都是长长的巨龙车。甚至有小孩从巨龙车当中挤下来被压死的新闻。当时印象很深电视台李培红作的报道,公交车站、摆渡口滚滚的人流仿佛没有尽头,车在终点站就塞满了一车人,连门也关不上,和现在的地铁几乎一模一样,哈哈。当然了电视上时不时出现的还有ZhuRong基那张铁青的脸,当时很纳闷,他怎么就从来不笑?后来当他当上总理,说出了那段有名的“无论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时,我渐渐有些明白了 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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