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Z |
2005-02-19 01:14 |
不是五年,也不是十年,同样不是中国人讲的本命年,所以四十二这个数字好像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时刻。
乔丹四十二岁了……
经过九个月之前那次天崩地裂的“轰炸”后,九个月,只是间或听到过他的名字,惊鸿掠影,耐不耐得住寂寞,终究也只是过往了。
过往,日子仿佛在镜面上划过一般,一九九八年,说来已经是七年前了,两千五百多天,上个世纪。
曾有过一度特别爱和人辩论,当然八成最后都变成吵架,然后互不理睬一拍两散,就是为了捍卫“乔丹才是最棒的”这么个应该不用再 去论证的命题。可就是曾有那么一度受不了任何人对乔丹的一丁点儿责难,哪怕不过是漠然,应该所有的人都为他喝彩、为他疯狂、为他晕眩的!一心一意地这么执著过,执著得如此虔诚也如此脆弱。
他高举着双手情难自抑的喊“SIX”的时候,我在读大二,学校刚刚过了百年校庆,单纯的快乐,单纯的崇拜,单纯地记录着所有的心情,给一个自己不可能见到的幻影,当距离延展到不可能的时候,所谓的真实也就没有意义了;他再一次说着“I am back”的时候,刚好是十一的长假,心急火燎的向别人学习如何把VCD上图像转录到BETA带上,那么多经典的镜头,怎么都无法割舍,和对编机较了两天的劲;他穿上那深蓝色战袍重又走进比赛场,重又走进聚光灯的中心时,生活再度变成了他一场一场比赛的剪辑--赛况、图片、统计、言论……那时的习惯是在每一场他的比赛后都保留页面代码,无论胜的、败的、赞誉如潮的、恶意诋毁的……仿佛小心翼翼地收集着记忆的荨麻,等待有一天用午夜的泪水编织回忆的外衣。
那些匆忙里荨麻陈陈相因,总在不停地赶着路,从来没有停下来梳理。妻子和他闹离婚的时候,我已经学会用插科打诨应对同事们善意的玩笑,只是手指每一次敲击键盘,都有一个地方针炙般的痛。其实过了那么久,还是没能把他看成一个活生生的人,依然在用泥胎偶像的完美无瑕勾勒着这个“打球的黑人”的轮廓,而领悟也就是一瞬间。他们最终不曾分散,当日的激情或许已变成琐碎的相伴,也许是因为感情、也许是因为经济,现实却也真实。
他终于来北京了,他在的日子里,睡觉是用分钟来计算的,工作的压力与责任让我没有机会去体认水关长城上那个“历史性时刻”,不真实的来与同样不真实的去,即使曾经有那么一瞬这个人离我只有一米。其实比乔丹更该令人感动是那些在酷暑下攀着铁丝网、在干渴和保安的推搡中一步步拾级而上、在闷热的球馆里苦苦守候的球迷。67.5个小时,在乔丹的记忆中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位置,但有很多很多球迷会将它永远记取。
有人说这是一个反偶像、反权威的时代,自主的选择是最受标榜的方式。权威往往意味着灾难,所以早在九八年乔丹还没有决定是否退役的时候就有人写过《不带乔丹玩了》和《真的不能带乔丹玩了》,前些日子无意间翻出了当年的旧杂志,看看那会儿打得不亦乐乎的笔仗,有种甜蜜沉淀后的温暖。传媒在炒作了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后,很快就要轮到八十年代,每一个时代有每一个时代的标志与精神,脱离开客观追寻不变与放之四海的永恒不过是刻舟求剑。时间教会人的东西,比任何书本都多。
原本这该是一篇乔丹的生日贺文,但写着写着已经离题万里,每一次写他的东西都会反反复复斟字酌句,只有这一回,随性而止、信马由缰。乔丹只有一个,但在每个人心中的投影却亿万不可计。当他迈进人生的第四十二个寒暑的时候,借着这个机会回头看看这七年中不曾理清的过去。当他打球的时候,没有人不爱他,那种爱如此炽烈而直接,而在他不打球的时候,在姚明几乎成为了中国人NBA唯一主题的时候,在他渐行渐远,慢慢被视为曾经的传奇而拥有着后来人理性却淡然的尊敬时候,你还爱他吗?
其实爱与不爱本不是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世界的美丽不就在于最多样化的色彩?人是在长大着的,年少时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没有人知道会不会兑现,背叛是个太过严重的词,无论是今日淡了散了、还是明日忘了去了,都不会挫伤旧日的爱恋。
燃烧并不只有熊熊烈焰的一种形式,在已被灼烧成灰白色的碳块深处,无言的燃烧依旧。
在乔丹吹熄四十二根生日蜡烛的时候,无论你还爱不爱这个人,或者根本将这样一种情绪斥之为莫名其妙、不可理喻、自作自受、愚不可及,都希望每个人在回首的时候,没有在生命中错过了该珍爱的东西,无论那是一个人还是一件事,或者有着怎样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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