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念智慧星君
中华民国九十五年八月二十九日,就是河南863为智慧星君开追悼会的那一天,我独在礼堂外徘徊,遇见朱君(军),前来问我道,“先生可曾为智慧星被黑写了一点什么没有?”我说“没有”。他就正告我,“先生还是写一点罢;您在it界也算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啦。”
这是我知道的,凡我所组装的杀毒引擎,大概是因为往往知音难觅之故罢,销行一向就甚为寥落,然而在这样的生活艰难中,毅然预定了《智慧星》全年的就有朱君。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这虽然于黑客叔叔毫不相干,但在娱之乐者,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够相信真有所谓“在天之灵”,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
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智慧星被黑的页面,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艰于呼吸视听,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黑客联盟玄风残翼的阴险的论调,尤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使它们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将这作为智慧星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
二
真的猛男,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被黑的网页。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见戋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智慧星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毒非毒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们还在这样的世上活着;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我获得河南科技创新银奖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三
时间永是流驶,网络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恶搞,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玩笑”的种子。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过是报警的请愿。智慧星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但杀毒引擎是不在其中的,更何况是组装。
然而既然成了玩笑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浸渍了亲族,师友,父母的心,纵使时光流驶,洗成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的和蔼的旧影。俺娘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四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黑客们的。但这回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黑客们竟会这样地凶残,一是流言家竟至如此之下劣,一是中国的幼齿青少年的网站临难竟能如是之从容。
苟活者在浓黑的网页上,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智慧星君!
魏仁乐